俄烏衝突近兩年,我登上了飛往俄羅斯的航班(下)
網上分享國內的銀聯儲蓄卡可以在天然氣銀行的櫃員機取到盧布現鈔,不過由於出門太急,忘記帶國內的銀行卡,後來又試用香港的銀聯信用卡取款,但是失敗告終。在牛扒餐廳結帳的時候,我順便問了一下侍應小哥哪裏可以用美金兌換盧布,他很熱心的把我們帶出餐廳到了不遠處一個角落裏的兌換店,不過等待換鈔的隊伍非常長,大多數都是中東和南亞的面孔。但由於要趕下午的航班,只能換一個地方,到中國超市買了兩個泡麵順便問了一下老闆娘哪裏有推薦的兌換店,她說最近很多開兌換店的,旁邊4樓就有。新開的排隊的人少很多,不過全部也是中東面孔。最近盧布的匯率已經穩定許多,美元兌換的匯率也與實際匯率相若。
在謝列梅捷沃機場的國內航線B航站樓人山人海,其中有很多都是軍裝打扮,不確定是否有一些是俄烏戰爭中一些回國休假的軍人。儘管是軍人,但是他們並沒有特別的通道,在過安檢的時候和普通旅客同樣需要脫下皮帶和皮靴,沒有任何特權。到達摩斯曼斯克已經是晚上八點,起初以為這是一座小城市,但是從機場到市區的路途上看見城市相當繁華。晚上晚餐過後便睡覺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出發前往北冰洋小鎮捷里別爾卡。從摩爾曼斯克到捷里別卡爾車程約兩個半小時,如果乘坐大巴則需要三個小時,而大巴的班次較少,一般大家會選擇包車,而包車的價錢單程約為600人民幣,就算是兩人出行也比較昂貴。因此,精明而喜歡共享理念的國人一般選擇拼車,現在在小紅書上就可以輕鬆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拼車。
一大早,另外兩位拼車的小夥伴去了全世界最北的麥當勞買早餐,司機在一旁等候。司機是一名滿臉白鬍渣看起來有些閱歷的本地人,叫安德烈。見面的時候用了僅會的幾句俄語寒暄問暖,他非常機智地拿出了手機,打開了谷歌翻譯用對話模式進行對話。為了做生意,他還註冊了微信,小紅書及微博等中國常用的社交平台以便中國遊客聯繫。在後來的路程中,他一路介紹當地的環境,分享他在夏天開船前往北冰洋釣魚的相片,十分熱情友善。
回程我們也與另外兩名小夥伴預約了他的車,在回摩爾曼斯克的路上下著暴雪,他熟練和穩當的開著車,還介紹了很多關於雪地駕駛的技巧,並且宣傳了一波俄羅斯國產汽車品牌拉達的實用性,臉上流露出一些驕傲的表情,形容它就像卡拉什尼科夫突擊步槍(AK-47)那般簡單實用。得知我們還沒有在摩爾曼斯克市區內瀏覽,他提議在把我們送回酒店前帶我們去阿廖沙雕像和愛情樹。
阿廖沙雕像是紀念在二戰期間保衛北冰洋不凍港摩爾曼斯克陣亡的士兵,雕像下面點燃著和列寧墓一樣永不熄滅的火焰,象徵性永遠的紀念。雕像矗立的小山上可以眺望整個摩爾曼斯克的夜景,這裏有著各種礦類的火車站和貨運碼頭,在夜幕下依然忙碌。安德烈此時拿出了一根咖啡色的香煙,點燃後說這個雕像一直面向西方。我隨即便問為何面向西方,他微微一笑的說因為我的祖國長期都備受西方的侵略。說到這時,我心裡暗暗說道,你們國家何嘗不總是向東方擴張,從尼布楚條約到璦琿條約,我們國家大片土地也被迫割讓了給他們。
不知道說甚麼的我對他說,戰爭是人類最大的災難。他說是的,他曾經目睹過人性的黑暗,因為他是一名退伍軍人,在70年代參加過阿富汗戰爭。由於他是軍人,考慮到他過往的身分和現在的形勢,若是再談論他如何看待俄烏戰爭似乎有點不合適。在快到酒店前,他說他明年會去北京探望他的朋友,並且去看牙醫,因為中國的牙科便宜許多。我說我們住在中國的南方,有空可以過來玩,不過他婉拒了我,說他是出生在北極圈裏的人,覺得冷的時候可以多穿衣服,但是熱卻無法脫皮。為了感謝他的熱心多給了他1000盧布的小費,一共8000盧布,並向他解釋八在中國是吉利的數字,希望他以後能大吉大利大發財。不過在第二天去程的小夥伴找他預訂回程的時候被告知漲價到了8000盧布…最後自己只好自嘲,中國人在外旅遊經常被索要小費和錢財估計就是被像自己這樣的人做壞規矩……
在俄羅斯的十天似乎不太看到戰爭對本土的影響,不過街上和車站內隨處可見的募兵宣傳廣告,可以想像俄羅斯對增加士兵數量的迫切。在聖彼得堡的總參謀部凱旋門廣場上有一名士兵正好走過,不知道他是正在奔赴前線還是退下火線不久,這一個畫面背後是一顆碩大的聖誕樹,在勝利的拱門下襯托著五味雜陳,有多少人無法在戰爭下渡過一個溫馨的聖誕。此刻心裏只願世界永遠和平,人類能遠離戰爭。
(圖片由作者提供)
由作者授權《獨家》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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